编者按：学徒制在美国兴起的时间并不长。随着近年来美国政府和企业逐渐认识到学徒制的重要性并加大了对学徒制计划的投入，学徒制度在美国企业中越来越普遍。但是这些投资给企业带来了多大的回报？为了探究这一问题，美国商务部经济学和统计管理局（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Administration）在2016年11月发布了调查报告《学徒制的成本和收益：来自企业的视角》 （The Benefits and Costs of Apprenticeship：A Business Perspective）。本文将从美国学徒制的特点、现状、企业采用学徒制的动机及成本收益分析来做简要介绍，以期对我国技术人才培养提供借鉴参考。

 

 

 

 

一、美国学徒制的特点

 

       美国劳工部的“注册学徒制” （Registered Apprenticeship，RA）计划是 “为了达到美国劳工部或联邦政府认可的州级学徒制机构所设定的国家标准而进行的基于业务的创新式学习，是一种带薪学习的高等教育模式。”它广泛存在于传统和新兴领域的职业当中，如机电一体化、成本估算、计算机模拟、银行业务、医用编码和药物操作等。美国劳工部的RA计划有五大标志性特点：

 

      1. 在培训期间，雇主向参与学徒培训的人员提供报酬；

      2. 培训计划达到美国劳工部或联邦政府认可的州级学徒制机构所设定的国家标准；

      3. 培训计划提供在职学习和与职业相关的教室或技术指导；

     4. 在雇主方的一名（或以上）员工的指导下进行在职学习；

     5. 培训后获得可证明职业能力的行业认可证书。

 

二、学徒制在美国的发展现状

 

     1. 奥巴马政府首次为美国学徒制制定设置年度经费

 

     当前，欧洲（尤其是德国和瑞士）的雇主广泛运用了学徒制度，并将学徒制进行制度化纳入进教育体系。但在美国，学徒制模式还没有像欧洲国家那样扩散到美国产业或教育体系中去。2014年，奥巴马总统制订了一个宏伟计划——到2018年底，将美国的学徒总人数翻番至75万人，并且同时使学徒的种类更加多样化。到2016年，学徒人数已达50万。奥巴马政府签署的2016财年支出法案中首次为美国学徒制设置了年度经费。

 

     2. 美国诸州增加经费促进学徒制发展

 

     1937年，《美国学徒法案》（National Apprenticeship Act）为美国的学徒制奠定了基础，如今，学徒制的基本环节依然没有发生变化。学徒在导师的指导下进入系统的课堂培训计划或在职培训。随着学徒的技能提升，他们的薪资也得到提高。培训完成后，学徒可获得行业认可的证书，从而更容易找到适合的工作岗位。91%的学徒完成培训后找到了工作，而且他们的平均起薪要高于6万美元。鉴于这些积极的成果，美国劳工部继2015财年为“美国学徒行动”（American Apprenticeship Initiative）投入1.75亿美元经费后，2016财年又投资了0.9亿美元用于扩展该计划。许多州也都增加了经费，为员工提供技术援助和税收抵免等。

 

      3. 学徒制扩展到新的产业领域

 

      采用学徒制的企业主要是支撑美国建筑产业的高技术行业，此外，医疗卫生和信息技术（IT）等其他行业也正在采用学徒制培养一支高技术劳动者队伍，以填补那些无法轻易找到合适员工的岗位。在这一过程中，企业不仅开始在新的职业和产业领域内采用学徒制，而且还为女性和少数族裔打开了大门。

 

三、企业采用学徒制的动机

 

      1. 寻求企业所需的技术人才

 

       企业要求其员工具备高水平的企业特定专业知识，而在劳动力市场中往往缺少具备这种专业知识的人才，这是企业采取学徒制最为常见的原因。例如，位于北卡罗莱纳的三家总部位于欧洲的制造企业——布勒爱尔格莱（Buhler Aeroglide） 、西门子（Simens）和德特威勒（MaxDaetwyler）公司在调查中一致表示很难在当地劳动力市场中找到它们所需要的技术人才。

 

      2. 建立企业与员工的忠诚纽带

 

       通过学徒制，在企业和员工之间建立起忠诚的纽带，或为有积极性的青年人提供在自己领域扎根的机会，这样可以减少企业和员工之间的摩擦。达特茅斯—希区柯克医疗中心表示，岗位缺人、加班增多、不想再给医生指派行政任务等原因促使他们实施了学徒计划。

 

       3. 帮助企业培养未来领导者并提高工作效率

 

       调查中还有几家企业提到，学徒制常常能够带来更快的晋升，帮助企业培养未来的领导者。西门子公司表示需要有一个员工输送渠道，能够提供在多方面得到交叉训练并成长为领导者的人才。该公司还认为，相比其他渠道，学徒制计划使其能够招募到更优秀的员工，因为学徒不用负债就能学到一门有价值的技能。据南卡罗莱纳州的蓝十字蓝盾公司（Blue Cross Blue Shield of South Carolina ，BCBSSC)估计，从学徒制计划中出师的人员中有22%目前正在领导岗位就职。同样，布勒爱尔格莱公司也表示，进入管理层或技师岗位的学徒工作更有效率，因为他们具备全面细致的车间实地操作知识和与其他员工的融洽关系。

 

四、美国企业中学徒制的成本和收益

 

      1．学徒制的主要投资成本

 

       在学徒计划上投资最大的还是企业本身。在学徒制框架中，各企业根据自身的需求灵活地采用学徒模式，因此，学徒计划在时长和成本上有很大的差别。被调查企业中，时间最长的项目持续了4年多，最短的则是1年；如果不计启动成本在内，学徒的人均成本最高为25万美元，最低则不到2.5万美元。对于所有企业来说，学徒在培训期间的薪酬成本是主要的成本花费，其他重要的成本还包括培训启动、学费、教材、导师的时间和管理费用。有一项成本基本上没有出现，即其他企业挖人造成的学徒流失，很少企业提到这一点。

 

      2. 采用学徒制的可见收益

 

      学徒制模式所带来的益处通常以三种指标来衡量，①生产：企业通过学徒和后来的学徒出师人员获得产出价值，并减少了工作中的失误；②劳动力：企业的跳槽率减少，招聘质量提高，获得了技术员工的输送渠道并培养了未来的管理者；③软技能：学徒制增强了员工的参与度，提高了他们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完成各类任务的灵活性，并减少了监督的需要。

 

       报告中所调查的所有企业都认为学徒制提高了它们的总体业绩，并使它们具备了超出其他企业的竞争优势。这些企业发现了学徒制的价值，并认同其产生的效益要大于其对学徒所投入的成本。报告研究团队与两家企业合作详细分析了企业业绩与学徒计划的关联性。以达特茅斯—希区柯克医疗中心（Dartmouth-Hitchcock）为例，该中心医疗助理（medical assistant，MA）学徒的人均培训成本为5.97万美元，这一成本可被学徒加班费人均减少4.8万美元和医疗服务预约带来的学徒人均收入增长7千美元的获利而抵消。在培训项目进行的第一年中基本就实现了收支平衡，内部收益率不低于40%。此外，减少长期加班有助于缓解员工的过度劳累和跳槽流动。报告分析还发现，自从引入MA学徒制以后，医疗护理质量并没有出现下滑的迹象。又如西门子美国公司，相比从社会招募机械师，其在学徒计划上获得了至少50%的收益率，学徒制更为灵活，完成工作更加准时，生产效率也略高。

 

     3. 影响学徒培训成本和收益的因素

 

       雇主的某些决策会对学徒培训的成本、收益和设计造成很大影响，如培训时间长度、学徒工资、训练设备和课程管理。企业是自主办学还是与其他企业、教育机构、联盟或非盈利组织合作，也会影响到启动成本和运行成本。在花费最低的培训项目中，雇主通常是与当地的公立学校系统进行合作，在一些将职业与技术培训课程与学徒制度明确挂钩的州里尤其如此。此外，经费拨款也会冲抵掉一些企业的成本。

 

      平衡雇主、学徒和在职职工的利益是学徒计划长期维续的关键因素。一个成功的学徒计划能够让这三个群体都看到利好。在构建学徒计划时，雇主很有可能会将着眼点锁定在企业自身有限狭窄的短期利益上，但是，要吸引到好的学徒，雇主必须提供一系列有竞争力的条件组合，如当前薪酬、可自由使用的证书以及找到好工作的更高几率。同样，在职职工也必须将学徒视为队友一起推动企业发展，而不是将学徒视为岗位或晋升机会的竞争者。

 

 

 

文章来源：

 

http://www.esa.doc.gov/sites/default/files/the-benefits-and-costs-of-apprenticeships-a-business-perspective.pdf

 

 

 

 

编译：宋颖

编辑：高晓巍  刘佳